诗文库 正文
泉志序 南宋 · 洪遵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六○ 创作地点:江苏省常州市
泉之兴,盖自燧人氏以轻重为天下。太古杳邈,其详叵得而记。至黄帝、成周,其法寖具。秦汉而降,制作相踵。岁益久,类多湮没无传。梁顾烜始为之书,凡历代造立之原,一大小重轻之度,皆有伦序,使后乎此者可以槩见。唐封演辈从而广之。国朝金光袭、李孝美、董逌之徒,纂录蜂出,然述事援据,颇有疏略。余尝得古泉百有馀品,则又旁考传记,下逮稗官所纪,捃摭大备,分汇推移,釐为十五卷,号曰《泉志》。呜呼!泉用于世旧矣。其始作之艰且劳者也,不幸则为水之所溺,火之所燔,土之所蚀,又不幸则为金工所铄,童孺所铝,夷航蛮舶之所负,其不耗也危乎殆哉!幸其犹有存者,而世或未之见,余窃惜之,此《泉志》之所为作也。绍兴十有九年秋七月晦日,鄱阳洪遵序。
按:《泉志》卷首,丛书集成初编本。
记道路古事 其三 明 · 傅汝舟
押真韵 出处:石仓历代诗选卷四百九十七
昔闻燧人氏,造火遂生人。
世风既变易,戎器亦时因。
用之苟失御,祸克难具陈。
悟彼燎原端,何况云霓屯。
嗟嗟逐兽子,岂复忧积薪。
弗戢将自焚,愿以书君绅。
辩正论 隋末唐初 · 释法琳
出处:全唐文卷九百三
有黄巾李仲卿。学谢管窥。智惭信度。矜白鸟之翼。望骇嵩华。负爝火之光。争辉日月。乃作十异九迷。贬量至圣。余慨其无识。念彼何辜。聊为十喻晓之。九箴诫之。用指诸掌。庶明达君子。详兹而改正焉。
有考古通人。与占衡君子。观李卿诽毁之论。阅开士辩正之谈。详而议之。发愤兴叹。欲使邪正异辙。真伪分流。定其是非。以明得失。冀后进者。永无疑焉。通人曰。余观造化。本乎阴阳。物类所生。起乎天地。历三古之世。寻五圣之文。不见天尊之神。亦无大道之像。按灵宝九天生神章云。气清高澄。积阳成天。气结凝滓。积滞成地。人生也。皆由三元养育。九气结形。然后生也。是知阴阳者。人之本也。天地者。物之根也。根本是气。无别道神。君子曰。道士大霄隐书无上真书等云。无上大道君治在五十五重无极大罗天中。玉京之上。七宝元台。金床玉几。仙童玉女之所侍卫。住在三十二天三界之外。按神仙五岳图云。大道天尊治太元之都。玉光之州。金真之郡。天保之县。元明之乡。定志之里。灾所不及。灵书经云。大罗是五亿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重天之上天也。五岳图云。都者睹也。太上大道。道中之道。伸明君最守静。居太元之都。诸天内音云。天与诸仙鸣楼都之鼓。朝宴玉京。以乐道君。推此谬谈。则道君是天之神明。既属州县。则天尊复是天之民伍。如佛家经论三界之外。名出生死。无分段之形。离色心境。何得更有宝台玉山。州郡乡里。虚妄之甚。转复难矜。但道家伪说。无迹可观。习俗生常为日已久。众邪竞叙。至有不同。如欲正名。理须详悉。今略出缘起。随而判之。按周礼。自尧已前。未有郡县。舜巡五岳。始见州名。尚书禹贡。方陈州号。春秋之时。县大郡小。以郡属县。汉高已来。以县属郡。典诰所明。九州禹迹。百郡秦并是也。纵有道在天上。犹应触事无为。何因户属乡居。与凡不异。既有州县。即有官民。州牧郡守。姓何名何。乡长里。谁子谁弟。并是管学道士。无识黄巾。不悉古今。未窥经史。人间置立州县。亦言天上与世符同。保伪为真。良可羞耻。其根脉本末。并如笑道论中委出也。通人曰。庄周云。察其始而无生也。非徒无生。而本无形。非徒无形。而本无气。恍惚之间。变而有气。气变而有形。形变而有生。人之生也气之聚。聚则为生。散则为死。故曰有。有无相生也。万物一也。何谓一也。天下一气也。推此而谈。无别有道高。处大罗独称尊贵。君子曰。阳气黄精经云。流丹九转。结气成精。精化成神。神变成人。阳气赤名曰。元丹阴气黄。名曰黄精。阴阳交合。二气降精。精化为神。精神凝结。上于九天。九天之气。下于丹田。与神合凝。临于命门。要须九过。是为九丹。上化下凝。以成于人。不云别有道神。能宰万物。使之生也。通人云。古来名儒及河上公解五千文。视之不见名。曰夷。夷者精也。听之不闻名曰希。希者神也。搏之不得名曰微。微者气也。是谓无状之状。无物之象。故知气体眇莽。所以迎之不见其首。气形清虚。故云随之不见其后。此则叙道之本。从气而生。所以上清经云。吾生眇莽之中。其幽幽冥冥。幽冥之中。生乎空同。空同之内。生于太元。太元变化。三气明焉。一气青。一气白。一气黄。故云一生二。二生三。按生神章云。老子以元始三气。合而为一。是至人法体。精是精灵。神是变化。气是气象。如陆简寂臧矜顾欢孟智周等老子义云。合此三乘。以成圣体。又云。自然为通相之体。三气为别相之体。检道所宗。以气为本。考三气之内。有色有心。既为色心所成。未免生死之患。何得称常。君子曰。原道所先。以气为体。何以明之。按养生服气经云。道者所也。保气则得道。得道则长存。神者精也。保精则神明。神明则长生。精者血脉之川流。守骨之灵神。精去则骨枯。骨枯则死矣。故庄周云。吹欨呼吸。吐故纳新。彭祖修之。以得寿考。校此而言。能养和气。以致长生。谓得道也。通人曰。纵使有道。不能自生。从自然出。道本自然。则道有所待。既因他有。即是无常。故老子云。人法地。地法天。天法道。道法自然。王弼之言天地王道。立不相违。故称法也自然。无称穷极之词。道是智慧灵和之号。用智不及无智。有形不及无形。道是有义。不及自然之无义也。君子曰。易乾凿度云。昔燧人氏仰观斗极。以定方名。庖牺因之而画八卦。黄帝受命。使大挠造甲子。容成次历数。五行九宫之说。自此而兴。故说卦云。阳数九者。立天之道。曰阴与阳。阴二阳一。则天有三焉。立地之道。曰柔与刚。刚二柔一。则地亦有三。立人之道。曰仁与义。义二仁一。则人亦有三。三三合九。阴阳相包。以成万物。不闻别有道神。处太元都。坐高盖天。上罗三清。下包三界。居七英之房。出九宫之上。行神布气。造作万物。岂非惑乱。陷坠人间耶。校功则业殊。比迹则事异。沙门旌德而靡违。道士言行而多过。立不利之遐迹。逮不朽之元猷。洋洋乎弗可尚也。其唯释教欤。岂以坳塘小水。匹冯夷大波者哉。非所类矣。
千金要方序 隋末唐初 · 孙思邈
出处:全唐文卷一百五十八
夫清浊剖判。上下攸分。三才肇基。五行俶落。万物淳朴。无得而称。燧人氏出观斗极。以定方名。始有火化。伏羲氏作。因之而画八卦。立庖厨。滋味既兴。疴瘵萌起。大圣神农氏悯黎元之多疾。遂尝百药以救疗之。犹未尽善。帝受命创制九针。与方士岐伯雷公之伦。备论经脉。旁通问难。详究义理。以为经论。故后世可得依而畅焉。春秋之际。良医和缓。六国之时。则有扁鹊。汉有仲景仓公。魏有华陀。并皆探赜索隐。穷幽洞微。用药不过二三。灸炷不逾七八。而疾无不愈者。晋宋以来。虽复名医间出。然治十不能愈五六。良由今人嗜欲太甚。立心不常。淫放纵逸。有阙摄养所致耳。余缅寻圣人设教。欲使家家自学。人人自晓。君亲有疾。不能疗之者。非忠孝也。末俗小人。多行诡诈。倚傍圣教。而为欺绐。遂令朝野士庶。咸耻医术之名。多教子弟诵短文。构小策。以求出身之道。医治之术。阙而弗论。吁可怪也。嗟乎。深乖圣贤之本意。吾幼遭风冷。屡造医门。汤药之资。罄尽家产。所以青衿之岁。高尚兹典。白首之年。未尝释卷。至于切脉诊候。采药合和。服饵节度。将息避慎。一事长于巳者。不远千里。服膺取决。至于弱冠。颇觉有悟。是以亲邻中外。有疾厄者。多所济益。在身之患。断绝医门。故知方药本草。不可不学。吾见诸方。部帙浩博。忽遇仓卒。求检至难。比得方讫。疾厄不救矣。呜呼。痛夭枉之幽厄。惜堕学之昏愚。乃博采偫经。删裁繁重。务在简易。以为备急千金要方一部。凡三十卷。虽不能究尽病源。但使留意于斯者。亦思过半矣。以为人命至重。有贵千金。一方济之。德踰于此。故以为名也。未可传于士族。庶以贻厥私门。张仲景曰。当今居世之士。曾不留神医药。精究方术。上以疗君亲之疾。下以救贫贱之厄。中以保身长年。以养其生。而但竞逐荣势。企踵权豪。孜孜汲汲。惟名利是务。崇饰其末。而忽弃其本。欲华其表。而悴其内。皮之不存。毛将安傅。进不能爱人知物。退不能爱躬知已。卒遇风邪之气。婴非常之疾患。及祸至而后震剽。身居死地。蒙蒙昧昧。戆若游魂。降志屈节。钦望巫祝。告穷归天。束手受败。赍百年之寿命。将至贵之重器。委付庸医。恣其所措。咄嗟暗悔。叹身已毙。神明消灭。变为异物。幽潜重泉。徒为一悲。痛夫举世昏迷。莫能觉悟。自育若是。夫何荣势之云哉。此之谓也。
写怀二首 其二 唐 · 杜甫
押质韵 创作地点:重庆市重庆直辖县行政区划奉节县东屯
引用典故:董狐笔 胶漆
夜深坐南轩,明月照我膝。
惊风翻河汉,梁栋已出日(一作日已出)。
群生各一宿,飞动自俦匹。
吾亦驱其儿,营营为私实(一作室)。
天寒行旅稀,岁暮日月疾。
荣名忽(一作惑)中人,世乱如虮虱。
古者三皇前,满腹志愿毕。
胡为有结绳,陷此胶与漆。
祸首燧人氏,厉阶董狐笔。
君看灯烛张,转使飞蛾密。
放神八极外,俯仰俱萧瑟。
终契如往还(一作终然契真如),得匪合仙术(一作归匪金仙术)。
有事于南郊赋 唐 · 杜甫
出处:全唐文卷三百五十九 创作地点:陕西省西安市
盖主上兆于南郊。聿怀多福者旧矣。今兹练时日。就阳位之美。又所以厚祖考通神明而已。职在宗伯。首崇禋祀。先是春官条颂祇之书。献祭天之纪。令泰龟而不昧。俟万事之将履。掌次阅毡邸之则。封人考壝宫之旨。司门转致乎牲牢之系。小胥专达乎悬位之使。二之日朝庙之礼既毕。天子苍然视于无形。澹然若有所听。又斋心于宿设。将旰食而匪宁。旌门坡陁以前骛。彀骑反覆以相经。顿曾城之轧轧。轶万户之荧荧。驰道端而如砥。浴日上而如萍。掣翠旄于华盖之角。彗黄屋于钩陈之星。神仙戌削以落羽。魍魉幽忧以固扃。战岐慄华。摆渭掉泾。地回回而风淅淅。天泱泱而气青青。甲冑乘陵。转迅雷于荆门巫峡。玉帛清迥。霁夕雨于潇湘洞庭。于是乘舆。霈然乃作。翳夫鸾凤将至以冲融。寥廓不可乎弥度。声明通乎纯粹。溟涬为之垠堮。驷苍螭而蜿蜒。若无骨以柔顺。奔乌攫而黝蟉。徒有势于杀缚。朱轮竟野而杳冥。金錽成阴以结络。吹堪舆以轩轾。枪寒暑以前却。中营密拥乎太阳。宸眷眇临乎长薄。熊罴弭耳以相舐。虎豹高跳以虚攫。上方将降帷宫之綝缡。屏玉轪以蠖略。人门行马。以拱乎合沓之场。皮弁大裘。始进于穹崇之幕。冲牙铿锵以将集。周卫轇轕而咸若。月窟黑而扶桑寒。田烛稠而晓星落。肃定位以告洁。蔼严上而清超。云菡萏以张盖。春葳蕤以建杓。簪裾斐斐。樽俎萧萧。方回曲折。周旋寂寥。必本于天。王宫与夜明相射。动而之地。山林与川谷俱标。于是乎官有御。事有职。所以敬鬼神。所以勤稼穑。所以报本反始。所以度长立极。元酒明水之上。越席疏布之侧。必取先于稻秫曲蘖之勤。必取著于纷纯文绣之饰。虽三牲八簋丰备以相沿。而苍璧黄琮实归乎正色。先王之丕业继起。信可以永其昭配。偫望之遍祭在斯。示有以明其翼戴。由是播其声音以陈列。从乎节奏以进退。韶夏濩武。采之于训谟。钟石陶匏。具之于梗槩。变方形于动植。听宫徵于砰磕。英华发外。非因乎笋簴之高。和顺积中。不在乎雷鼓之大。既而膟膋挂罥。柴燎窟块。騞砉擘赫。葩斜晦溃。电缠风升。雪飒星碎。拂勿⿰(氵侹)濙。眇溟苁漼。圣虑岑寂。元黄增霈。苍生禺卬。毛发清籁。雷公河伯。咸𩣚騃以修耸。霜女江妃。乍纷纶而晻暧。执绂秉翟。朱干玉戚。鼓瑟吹笙。金支翠旌。神光倏敛。祀事虚明。于是涾𣵺乎涣污。纡馀乎经营。浸朱崖而洒朔漠。汹旸谷而濡若英。耆艾涕而童子舞。丛棘坼而狴牢倾。是率土之滨。覃酺醵以涵泳。非奉郊之县。独宴慰以纵横。元泽淡泞乎无极。殷荐绸缪乎至精。稽古之时。屡应符而合契。圣人有作。不逆寡而雄成。尔乃孤卿侯伯。偫儒三老。俨而绝皮轩。趋帐殿。稽首曰。臣闻燧人氏已往。法度难知。文质未变。太昊氏继天而王。根启闭于厥初。以木传子。摅终始而可见。洎虞夏殷周。兹焕炳而葱茜。秦失之于狼贪蚕食。汉缀之以蛇断龙战。中莽茫茫夫何以从。圣蓄缩曾不下眷。伏惟道祖视生灵之磔裂。丑害马之蹄齧。呵五精之息肩。考正气之无辙。协夫贻孙以降。使之造命更挈。累圣昭洗。中祚触蹶。气惨黩乎脂夜之妖。势回薄乎龙蛇之孽。伏惟陛下勃然愤激之际。天阙不敢旅拒。鬼神为之呜咽。高衢腾尘。长剑吼血。尊卑配。宇县刷。插紫极之将颓。拾清芬于已缺。炉之以仁义。锻之以贤哲。联祖宗之耿光。卷夷狄之彯撇。盖九五之后。人人自以遭唐虞。四十年来。家家自以为稷卨。王纲近古而不轨。天听贞观以高揭。蠢尔差僭。粲然优劣。宜其课密于空积忽微。刊定于兴废继绝。而后睹数统从首。八音六律而惟新。日起算外。一字千金而不灭。上曰吁。昊天有成命。惟五圣以受。我其夙夜匪遑。宴用素朴以守。吁嗟乎麟凤。胡为乎郊薮。岂上帝之降鉴及兹。元元之垂裕于后。夫圣以百年为鹑鷇。道以万物为刍狗。今何以茫茫临乎八极。眇眇托乎偫后。端策拂龟于周汉之馀。缓视阔步于魏晋之首。斯上古成法。盖其人已朽。不足道也。于是天子默然而徐思。终将固之又固之。意不在抑殊方之贡。亦不必广无用之祠。金马碧鸡。非理人之术。珊瑚翡翠。此一物何疑。奉郊庙以为宝。增怵惕以孜孜。况大庭氏之时。六龙飞御之归。
食货论下 其一 轻重 北宋 · 张方平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四
臣闻圣人以仁守位,以财聚人。故财者,帝王之所以平理万物,养成群生,保邦御世,安民制治之本也。夫生人之用,莫重于谷帛,然圣人立成器以为天下利,作为货币,以通有无。而后养生送死之物备,贵贱之伦别,万物流布而不竭,贸迁而无穷。自燧人氏至于三王,未有不以轻重之法为政者也。「通其变,使民不倦」。明其天时,辨其地利,察其人力,审其物理,执权衡以御天下,而操纵于其不平之间,然后天地百物之情可得而见,而轻重消息制于君上矣。夫至动而不齐者,莫甚乎人心;众趋而起争者,莫急乎财利。故齐动在乎令,息争在乎均。人君者,出令而主均者也。长则萦之,短则伸之,虚则益之,实则损之,裒多益寡,称物必平,示之以予之形,而不见其夺之理,使民由之,不知其故,而后可以制天下之变,成天下之务也。今国家奄四海以为富,笼山泽之所产,毛附之土有税,横目之民有籍。东南之美者,大贝、美珠、羽毛、齿革也;西北之美者,皮罽、名马也;中国之产,三品之金、锦绮、织文、泉刀之利也。夫盐,食肴之将;铁,田农之本;酒,百礼之会;茶,众饮之长,皆管于县官矣。历代所增横率杂调,相循俱在,货物殚竭,生人困瘁,然而储廪不为之实,帑藏不为之积,其故何哉?盖物有贮滞,利有稽伏,开塞无术,敛散不时。有司徒能张其空簿,多设科禁,勾剥奇赢,累年无舍,勘诘毫杪,万里待报,以至令下而诈起,法出而奸生。盖由不知轻重之权,不达盈虚之道,故略大而规小,忘远而图近者矣。或曰:司会之府,实掌国财,赋舆有经,出纳有程,遵常循故,谨守其度,若之何轻重之为也?臣应之曰:今夫民有数金之业者,犹知坐廛行贩,准时趋利,持其缓急,取雄井邑,况于为国乎?况于天下乎?故夫以轻重治食货者,民足而国赡,弱国可以强;其不知轻重之道者,民困而国乏,强国必弱。请试观于唐氏,开元、天宝时,丕冒日出,寰海平宁,国本厚矣,及明皇季年,颇事侈费,而崇礼、慎矜、韦坚、王鉷希意图宠,剥刻百端,不能开通利涂而专取于民,倚法以弄权,敛怨以搆祸,四方骚动,遂用倾危。宝应、永泰中,承大兵之后,民庶凋残,仍岁凶荒,中外艰食,宫厨无兼时之积,禁军绝饷,畿甸百姓挼穗以供之。方岳骄将旅拒傲命,违慢法度,征赋不入,郡县益减。而得刘晏掌租庸,以羡馀相补,人不加赋。自诸道巡院距京师置递相望,四方物价之上下,水旱丰穰之地,不浃日毕知,故食货之轻重,权于掌握,而能通其壅滞,致天下无甚贵甚贱之物,朝廷获美利,国用周济,下无横敛,民不知劳。故唐世识者以为自搉筦之兴,通其术者惟晏一人。故开元得聚敛之臣,不知阜财之术,直取无名,若夺攘剽略,故下困上虚,以强盛而至丧败。宝应得计数之臣,能明轻重之法,以理财通用,民赖其利,以衰陵而获安泰。是知轻重、平准,理国阜民之本也。今国家贤材良佐济济在廷,夷吾、刘晏之比,岂曰无人?意者或任之而不尽其材欤?迁历之速,不暇经久之谋以集功利欤?是何山之麓,海之滨,积货滞利之多,而不知通泄;东有遗秉,西有饿殍,而不知聚散;冗游蟊蠹之害,而不知去也乎!意者,任之而不尽其材,迁历之遽,不暇经久之谋以集功利而然尔。诚朝廷图任贤能,属以大计,使得自选郎官已下至于黄绶,无限卑吏,惟材是用,为之官属,得以轻重用事,而以成效责之,必有管、葛之才出焉。自然和钧齐物,关市不乏,货用足而国力赡,赋敛宽而民生安矣。
菱溪大(原校:一本无大字)石(庆历六年) 北宋 · 欧阳修
创作地点:安徽省滁州市菱溪大石
新霜夜落秋水浅,有石露出寒溪垠。
苔昏土蚀禽鸟啄,出没溪水秋复春。
溪边老翁生长见,疑我来视何殷勤。
爱之远徙向幽谷,曳以三犊载两轮。
行穿城中罢市看,但惊可怪谁复珍。
荒烟野草埋没久,洗以石窦清泠泉。
朱栏绿竹相掩映,选(曾本校:苏本作邀)致佳处当南轩。
南轩旁列千万峰,曾未有此奇嶙峋。
乃知异物世所少,万金争买传几人。
山河百战变陵谷,何为落彼荒溪濆。
山经地志不可究,遂令异说争纷纭。
皆云女娲初(续校:一作所)锻鍊,融结一气凝精纯。
仰视苍苍补其缺,染此(曾本作以)绀碧莹且温。
或疑古者燧人氏,钻以出火为炮燔。
苟非神圣亲手迹,不尔孔窍(一作穴)谁雕剜。
又云汉使把汉节,西北万里穷昆崙。
行经于阗得宝玉,流入中国随河源。
沙磨水激自穿穴,所以镌凿无瑕痕。
嗟予有口莫能辩,叹息但以两手扪。
卢仝韩愈不在世,弹压百怪无雄文。
争奇斗异各取胜,遂至荒诞无根原。
天高地厚靡不有(一作有定),丑好万状奚足论。
惟当扫雪席其侧,日与嘉客陈清樽。
赐文武百寮富弼以下上尊号第一表不允批答 北宋 · 郑獬
出处:全宋文卷一四六九、《郧溪集》卷九
省表,具知。古之帝王,未有美号。尝以火食教民者,则曰燧人氏;取牺牲以为庖厨者,则曰庖牺氏;始耕以粒食者,则曰神农氏。至于有熊氏、高辛氏、高阳氏,则皆以所兴之地名之。唐尧、虞舜、大禹,虽都帝王之位,而天下直斥之而已,又何尝取尊美之称以冠其上哉?孔子曰:「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」?以孔子而不敢当仁圣之目,而公卿百执事乃猥以「奉元宪道文武仁孝」之号而加于予,予何德以堪之?夫皇者,君也,大也;帝者,配德于天地者也。合是二义而兼有之,盖已尝缺然自愧,况又欲加隆于此者乎?其亟罢议,毋以虚名浼予也。所请宜不允。
谢人惠新火 南宋 · 李石
七言律诗 押支韵
六龙杲杲看推移,也有分光蔀屋时。
作古远知燧人氏,至今犹说介之推。
扣门自此人皆有,暗室从来我不欺。
冷灶无烟知几日,凭谁乞米试晨炊。
蛟门见和复次前韵三首 其一 清 · 陈廷敬
押个韵 出处:午亭文编卷四
邈矣燧人氏,实始命四佐。
譬彼构广厦,程材市其货。
匠伯引绳墨,杗桷中细大。
萧萧栎社木,轮囷空偃卧。
谁能为牺尊,青黄光照座。
同生天宇内,如蚁共在磨。
来风一披拂,沃若青阳过。
请君聆此歌,意卑非寡和。
木皮散人鼓词 清 · 贾凫西
释闷怀,破岑寂,只照着热闹处说来。
十字街坊,几下捶皮千古快;
八仙桌上,一声醒木万人惊。
凿破混沌作两间,五行生克苦歪缠。
兔走乌飞催短景,龙争虎斗耍长拳。
生下都从忙里老,死前谁会把心宽!
一腔填满荆棘刺,两肩挑起乱石山。
试看那汉陵唐寝埋荒草,楚殿吴宫起暮烟。
倒不如淡饭粗茶茅屋下,和风冷露一蒲团。
科头跣足剜野菜,醉卧狂歌号酒仙。
正是那:“日上三竿眠不起,算来名利不如闲”。
从古来争名夺利的不干净,教俺这江湖老子白眼看。
忠臣孝子是冤家,杀人放火享荣华。
太仓里的老鼠吃的撑撑饱,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来剥!
河里的游鱼犯下什么罪?
刮净鲜鳞还嫌刺扎。
那老虎前生修下几般福?
生嚼人肉不怕塞牙。
野鸡兔子不敢惹祸,剁成肉酱还加上葱花。
古剑杀人还称至宝,垫脚的草鞋丢在山洼。
杀妻的吴起倒挂了元帅印,顶灯的裴瑾挨些嘴巴。
活吃人的盗蹠得了好死,颜渊短命是为的什么?
莫不是玉皇爷受了张三的哄!
黑洞洞的本帐簿那里去查?
好兴致时来顽铁黄金色,气煞人运去铜钟声也差。
我愿那来世的莺莺丑似鬼,石崇脱生没个板渣。
世间事风里孤灯草头露,纵有那几串铜钱你慢扎煞!
俺虽无临潼关的无价宝,只这三声鼍鼓走遍天涯。
老子江湖漫自嗟,贩来古今作生涯。
从古来三百二十八万载,几句街谈要讲上来。
权当作蝇头细字批青史,撇过了之乎者也矣焉哉。
但凭着一块破皮两页板,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!
你看起初时茹毛饮血心已狠,燧人氏泼油添盐又加上熬煎。
有巢氏不肯在山窝里睡,榆林遭殃才滚就了椽。
庖牺氏人首蛇身古而怪,鼓弄着百姓结网打净了湾。
自古道“牝鸡司晨家业败”,可怎么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銮!
女娲氏炼石补天空费了手,到于今抬头不见那补钉天。
老神农伸着个牛头尝百草,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。
黄帝平了蚩尤的乱,平稳稳的乾坤又起了争端。
造作了那枪刀和弓箭,这才是惯打仗的祖师不用空拳。
嫌好那毛达撒的皮子不中看,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。
桑木板顶在脑盖子上,也不怕滴溜着些泥弹打了眼圈!
这些都是平白里生出来的闲枝节,说不尽那些李四与张三!
隔两辈帝挚禅位把兄弟让,那唐尧虽是个神圣也遭了磨难。
爬爬屋三间当了大殿,衮龙袍穿这一领大布衫。
沽突突洪水滔天谁惹的祸?
百姓们鳖嗑鱼吞死了万千。
拿问了治水大臣他儿子续了职,穿着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。
教伯益放起了一把无情火,那狼虫虎豹也不得安然。
有一日十日并出晃了一晃,吓得那狐子妖孙尽胆寒。
多亏了后羿九枝雕翎箭,十个红轮只剩了一个圆。
说不尽这桩桩件件蹊跷事,再把那揖让盛典表一番。
常言道“明德之人当有后”,偏偏的正宫长子忒痴顽!
放着个钦明圣父不学好,教了他一盘围棋也不会填。
四岳九官举大舜,倒赘个女婿掌江山。
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,是怎么神禹为君他不传贤?
从今后天下成了个子孙货,不按旧例把样子翻。
中间里善射的后羿篡了位,多亏了少康一旅整朝权。
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,桀放南巢有谁哀怜!
虽然是祖辈的家业好过活,谁知道保子孙的方法不如从前。
再说那成汤解网称仁主,就应该风调雨顺万民安,为什么大旱七年不下雨?
等着他桑林摆桌铺起龙坛!
更可笑剪爪当牲来祷告,不成个体统真是歪缠。
那迂学包子看书只管瞎赞叹,只怕这其间的字眼有些讹传!
自从他伐桀为君弄开手,要算他征诛起稿第一位老先。
到后来自家出了个现世报,那老纣的结果比老桀还憨。
现成成的天下送给周家坐,不道个生受也没赏过钱。
净赔本倒拐上一个脖儿冷,霎时间白牛犊变成了大红犍。
这才是“浆了捞来水里去,一更里荷包照样儿穿”!
这周朝的王业根茎里旺,你看他辈辈英雄都不差。
这才是栽竹成林后来的大,到西伯方才发了个大粗芽。
可恨那说舌头的杀才崇侯虎,挑唆着纣王昏君把他拿。
打在南牢里六七载,受够了那铁锁和铜枷。
多亏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计,献上个兴周灭商的女娇娃。
一霎时蛟龙顿断了黄金锁,他敢就摇头摆尾入烟霞。
更喜的提调两陕新挂印,驾前里左排钺斧右金瓜。
他生下了儿子一百个,那一个是个善菩萨?
不消说长子武王是圣主,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个通家。
渭水打猎作了好梦,添上个惯战能征的姜子牙。
儿媳妇娶了邑姜女,绣房里习就夺槊并滚叉。
到于今有名头的妇人称“十乱”,就是孔圣人的书本也把他夸。
他爷们昼夜铺排着行仁政,那纣王还闭着俩瞎眼在黑影里爬。
多少年软刀子割头不知死,直等到太白旗悬才把口吧!
老纣王倘然留得一口气,他还有七十万雄兵怎肯安宁?
万一间黄金钺斧折了刃,周武王,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!
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驾,朝歌地重新扎起了商家营。
姜太公杀花老眼溜了阵,护驾军三千丧上命残生。
小武庚作起一辈中兴主,诛杀逆臣屠了镐京。
监殷的先讨过周公的罪,撇下那新鲜红鞋穿不成。
净弄的火老鸦落屋没有正讲,河崖上两场瞎关了兵。
到其间武王纵有千张嘴,谁是谁非也说不分明(所以武王就下了个毒手,一刀斫下纣王的头来……)!
都说是“无道昏君合该死”!
把一个新殿龙爷称又尊。
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该饶命,都说“这新皇帝的处分快活煞人”!
这个说:“没眼色的饿莩你叩的什么马”?
那个说:“干舍命的忠臣你剖的什么心”?
这个说:“你看那白胡子的元帅好气概”!
那个说:“有孝行的君王还载着个木父亲”!
满街上拖男领女去领钜桥的粟,后宫里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贲。
给了他个泰山压顶没有躲闪,直杀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门。
眼见他一刀两断君臣定,他可才稳坐在龙床不用动身。
灵长自古数周朝,王迹东迁渐渐消。
周天子二衙管不着堂上的事,空守着几个破鼎惹气淘。
春秋出头有二十国,一霎时七雄割据把兵鏖。
这其间孔孟周流跑杀马,须知道不时行的文章谁家瞧?
陕西的秦家得了风水,他那蚕食方法起的心高。
那知道异人返国着了道,又被个姓吕的光棍顶了包。
他只说化家为国王作了帝,而其实是以吕易嬴李代了桃。
原来这杂种羔子没有长进,小胡亥忤逆贼达又是祸苗。
老始皇欹在灵床没眼泪,假遗诏逼杀他亲哥犯了天条。
望夷宫虽然没曾得好死,论还账还不够个利钱梢!
到后来楚汉争锋换了世界,那刘邦是一个龙胎自然不糙。
“一杯羹”说的好风凉话,要把他亲娘的汉子使滚油熬。
乌江逼死他盟兄弟,就是那座下的乌骓也解哀号。
这是个白丁起手新兴样,把一个自古山河被他生掏。
最可笑吕后本是他结发妇,是怎么又看上个姓审的郎君和他私交!
平日家挺腰大肚装好汉,到这时鳖星照命可也难逃。
中间里王莽挂起一面新家的匾,可怜他四百年炎祚斩断了腰。
那老贼好象转世报仇的白蛇怪,还了他当初道上那一刀。
幸亏了南阳刘秀起了义,感动的二十八宿下天曹。
逐日家东征西讨复了汉业,譬如那冷了火的锅底两番烧。
不数传到了桓灵就活倒运,又出个瞅相应的曹瞒长馋痨。
他娘们寡妇孤儿受够了气,临末了一块喘气的木头他还不饶!
小助兴桃园又得了个中山的后,刘先主他死挣白缠要创一遭。
虽然是甘蔗到头没大滋味,你看他鱼水君臣倒也情意高。
且莫说关张义气卧龙的品,就是那风流常山是何等英豪!
空使杀英雄没捞着块中原土,这才是命里不该枉费劳。
可恨那论成败的肉眼说现成话,胡褒贬那六出祁山的不晓六韬。
出茅庐生致了一个三分鼎,似这样难得的王佐远胜管萧。
倒不如俺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气,当街上借得渔阳大鼓敲。
曹操当年相汉时,欺他寡妇与孤儿。
全不管“行下春风有秋雨”,到后来他的寡妇孤儿又被人欺。
我想那老贼一生得意没弄好脸,他自从大破刘表就喜■({角者})了脂。
下江东诈称雄兵一百万,中军帐还打着杆汉家旗。
赤壁鏖兵把鼻儿扛,你拖着杆长枪赋的什么诗?
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胡子嘴,华容道几乎弄成个脖儿齐!
从今后打去兴头没了阳气,那铜雀台上到底也没捞着乔家他二姨。
到临死卖履分香丢尽了丑,原是个老婆队里碜东西!
始终是教导他那小贼根子篡了位,他学那文王的伎俩好不跷蹊!
常言道“狗吃蒺藜病在后”,准备着你出水方知两腿泥。
他作了场奸雄又照出个影,照样的来了一个司马师。
活象是门神的印板只分了个左右,你看他照样的披挂不差一丝。
年年五丈起秋风,铜雀台荒一望空。
卧龙已没曹瞒就灭,那黄胡子好汉又撇下江东!
三分割据周了花甲,又显着司马家爷们弄神通。
晋武帝为君也道是“受了禅”,合着那曹丕的行径一样同!
这不是从前说的个铁板数,就象那打骰子的凑巧拼了烘。
眼看着晋家的江山又打个两起,不多时把个刀把给了刘聪。
只见他油锅里的螃蟹支不住,没行李的蝎子就往南蹦。
巧机关小吏通奸牛换了马,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龙。
次后来糊里糊涂又挨了几日,教一个扫槽的刘裕饼卷了葱。
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,可怜见大地生灵战血红!
南朝创业起刘郎,贩鞋的光棍手段强。
他龙行虎步生成的贵,是怎么好几辈的八字都犯刑场?
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门转,头一个是齐来第二个是梁。
姓萧的他一笔写不出两个字,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。
那萧衍有学问的英雄偏收了侯景,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恶狗乱了朝纲!
在台城饿断了肝花想口蜜水,一辈子干念些弥陀瞎烧了香。
陈霸先阴谋弱主篡了位,隋杨坚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。
东宫里杨广杀了父,积作的扬州看花把命化。
六十四处刀兵动,改元建号乱如麻。
统前后混了一百九十单八载,大唐天子才主了中华。
大唐传国二十辈,算来有国却无家。
教他爹乱了宫人制作着反,只这开手一着便不佳。
玄武门谋杀建成和元吉,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!
贪恋着巢剌王的妃子容颜好,难为他兄弟的炕头怎样去扒!
纵然有十大功劳遮羞脸,这件事比鳖不如还低一扎!
不转眼则天戴了冲天帽,没志气的中宗又是个呆巴。
唐明皇虽是平了韦后的乱,他自己的腔像也难把口夸。
洗儿钱亲自递在杨妃手,赤条条的禄山学打哇哇。
最可恨砀山贼子坐了御座,只有个殿下的猢狲掴他几掴!
从此后朱温家爷们灭了人理,落了个扒灰贼头血染沙。
沙陀将又做了唐皇帝,不转眼生铁又在火灰上爬。
石敬瑭夺了他丈人的碗,倒踏门的女婿靠着娇娃。
李三娘的汉子又做了刘高祖,咬脐郎登极忒也软匝。
郭雀儿的兵来挡不住,把一个后汉的江山又白送给他。
姑夫的家业又落在他妻侄手,柴世宗贩伞的螟蛉倒不差。
五代八君转眼过,日光摩荡又属了赵家。
陈桥兵变道的是“禅了位”,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么?
你看他作张作致装没事,可不知好凑手的黄袍那里拿?
“有大志”说出得意话,那个撒气的筒子吃亏他妈!
让天下依从老婆口,净落得烛影斧声响嗑叉!
此后来二支承袭偏兴旺,可怜那长支的痴儿活活吓杀。
你看那远在儿孙又报应,五国城捉去的是谁的根芽?
康王南渡吓破了胆,花椒树上的螳螂爪儿麻。
他爹娘受罪全不管,干操心的忠臣呕血蛊了疮疤。
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,那讲和的秦桧他不打死蛇。
这其间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,翻江搅海又乱如麻。
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气,那掉嘴的文章当不了厮杀!
满朝里咬文嚼字使干了口,铁桶似的乾坤半边塌。
临末了一个好躲难的杭州又失了守,教人家担头插尽江南花!
文天祥脚不着地全没用,陆秀夫死葬鱼腹当了什么?
说不尽大宋无寸干净土,你看那一个汉寝唐陵不是栖鸦?
从今后铁木真的后代又交着好运,他在那斡难河上发了渣。
元世祖建都直隶省,把一个花花世界喝了甜茶。
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闰了个大月,那顺帝又是不爱好窝的癞蛤蟆。
这正是有福的妨了没福的去,眼见这皇觉寺的好汉又主了中华。
接前文再讲上一辈新今古,明太祖那样开国贤君古也不多。
真天子生来不是和尚料,出庙门便有些英雄入网罗。
不光是徐、常、沐、邓称猛将,早有个军师刘基赛过萧何。
驾坐南京正了大统,龙蟠虎踞掌山河。
这就该世世的平安享富贵,谁料他本门的骨肉起干戈!
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,生逼个幼主逃生作头陀。
莫不是皇觉寺为僧没会了愿?
又教他长孙行脚历坎坷!
三十年的杀运忒苦恼,宰割了些义士忠臣似鸭鹅。
铁铉死守济南府,还坑上一对女娇娥。
古板正传的方孝儒,金銮殿上把孝棒儿拖。
血沥沥十族拐上了朋友,是他那世里烧了棘子乖了锅!
次后来景清报仇天又不许,只急得张草楦的人皮手干搓!
到英宗命该充军道是“北狩”,也用不着那三声大炮二棒锣。
这几年他兄弟为君翻■({火专})饼,净赘上个有经济的于谦死在漫坡!
正德无儿取了嘉靖,又杀了些好人干天和。
天启朝又出了个不男不女二尾子货,和那奶母子客氏滚成窝。
崇祯爷他扫除奸党行好政,实指望整理乾坤免风波。
谁知道彰义门开大事去,那煤山上的结果那里揣摩?
莫不是他强梁的老祖阴骘少,活该在龙子龙孙受折磨!
更出奇真武爷显圣供养的好,一般的披散着发赤着脚。
为什么说到这里便住了手?
只恐怕你铁打的心肠也泪如梭!
客中不祀灶而纪以诗 清 · 邓廷桢
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:双砚斋诗钞卷十六
古称爨者老妇祭,喁喁祝告罗瓶盆。
后来强纽作司命,傅会周礼真讹言。
胶牙饧更等儿戏,岁时沿袭流风存。
平生不涎炙手热,安能献媚师王孙。
矧居谪所就官屋,斋厨野蔌供朝昏。
灶觚倾欹偪藩溷,岂有中馈占家人。
今晨剥啄闻叩门,良友来过停高轩。
黄羊一具远相遗,形状颇杂羟羳羱。
亟呼厨人刷毛血,洪炉石炭供炰燔。
肴蒸不飨燧人氏,祗宜吾辈开清尊。
满斟挏酒命刀匕,常味未许誇鸡豚。
生不能如虎头燕颔飞食肉,又不能如猿臂射猎南山垠。
差喜从军到突厥,身手愿效轮台屯。
酒酣耳热目空灶下养,男儿那肯跼蹐驹栖辕。
行觞且尽今夕醉,剑歌径欲淩昆仑,司命司命尔莫嗔。
花朝 当代 · 姚佳
五言律诗 押灰韵
数九固难陪,生辰几劫灰。
晴看蝴蝶戏,暗听杜鹃催。
杏火燧人氏,云香祝寿杯。
藐姑仙子笑,白萼酒边栽。
除夜自作火锅饮,醉中书此 其一 当代 · 卢青山
出处:卷一[二零零四年]
吾祖燧人氏,古圣不可测。
其智超群伦,独得钻木术。
微烟生木肌,旋复及骨隙。
弱光始犹疑,俯首吹以息。
大耀忽跃腾,吾祖面已黑。
即以卢为氏,万古传不失。
我虽后来人,犹及与祖泽。
长冬置一釜,下以火相炽。
杯酒酹孤影,此乐吾能识。
地下知吾祖,微笑髯已捋。
书所见 清末 · 金武祥
世人好学仙,辟谷绝火食。
餐松与茹芝,飞升可白日。
繄昔盘古时,本食草木实。
及夫燧人氏,始教烹饪热。
未闻燧人前,尽得长生诀。
茫茫三神山,仙人究谁识。
天地妙循环,有生必有灭。
即擅不死方,造物亦所疾。
惟有太古人,沕穆本凝一。
人皆享遐龄,何有仙凡别。
常言人善恶,冥报尤昭昭。
人生所行事,纤屑无能逃。
未知几阎罗,诛赏地府操。
事苟一一判,冥司亦太劳。
人心且难测,安能察秋毫。
而况天好生,阴律何纷淆。
旨哉吾儒言,祸福祇自招。
此气所感应,其理本不遥。
且莫致穷诘,此说非一朝。
亦寓劝惩意,成见不必胶。